桥洞里又黑又湿，可能还有老鼠，程立把自己缩成一团，很想睡一觉，可是怎么也睡不着，他不明白，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。
呆坐了一夜，程立手脚都是僵硬的，缓缓的坐起来，手机铃声开始响，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是他再熟悉不过的，是凌珣。
“程立，买新手机了？还是易遂送你的？我送你的手机不要，这么快就有新的了？我给你发微信怎么不回？新地址！”
吸了吸鼻子，程立想开口，觉得喉咙痛，他艰难道：“没有地址，扔了吧。”
反正他也用不上了。
“你真去找易遂了？”
凌珣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。
“没有。”
程立很想哭，可是一想起凌珣的那句“玩儿够了”
，他的自尊心就隐隐作痛。
凌珣缓缓道：“行，你在我家那堆垃圾，我回头就找人丢了，我听祁连玉说，你想自杀？”
程立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自己这个，隐隐间，竟然有一股子期待，下一秒，凌珣的话如同狠狠的泼了他一盆冷水。
“你是死是活我都管不着，不过，别妄图以此纠缠我。”
“不会，我不会。”
程立的一颗心仿佛落在冰面上，又冷又疼，实在是不想听凌珣说话，他把手机扣在地上，也不知道通话是什么时候结束的。
又过去了很长时间，天都亮了，饿肚子时间久了，胃开始抗议，程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小河，抬脚走过去，越走水越深，这条小河应该是霖川河的直流，这个点，这边不会有人来，如果他死掉……应该不会有人发现。
慢慢的走向河中央，边走，程立一边弯腰捡石头，稍重的就放在衣服口袋里。
越走越觉得冰冷，已经到秋天了，河水刺骨的冷。
河水已经末过胸口，程立放弃站立，慢慢的倒了下去，由着河水淹没身体，河水灌进鼻子、嘴巴，窒息感令人痛不欲生。
程立捂着口袋里的石头，默默的安慰自己，很快就好了，再过一会儿，他就不会再痛苦了，一个孤儿，无牵无挂，就这样死了，也不会有人难过，这样就很好。
河边，凌珣请的两个保镖看着他淹没了自己的身体，另一个人急忙下了水去捞，另一个人联系老板凌珣。
“真跳下去了？救起来没有？”
凌珣正在和白羽朝讨论方案，接到保镖电话时有些意外，没想到程立真会寻思。
“已经捞起来了，老秦送他去医院了，凌总，后面……”
“看着他。”
挂了电话，凌珣心头像是堵着一团棉花，是程立背叛他，被抛弃，被报复，都是活该。
“怎么了？”
白羽朝漫不经心的问道。
“我把程立甩了，他不想活了。”
凌珣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担忧的迹象，白羽朝不好说他什么，只能感叹一句：“你丫也太损了，六年前的事也能放现在报复？他人不会真没了吧？”
“没，我安排了保镖跟着，现在搁医院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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