货轮底舱的积水漫过陈骁的作战靴,手电光束切开黑暗的瞬间,二十年前的消毒水味突然在鼻腔复苏。
王思意握着便携式拉曼光谱仪的手微微发抖,激光点在锈蚀的舱壁上扫出妖异的绿斑——那是环氧树脂封存医疗器械残留的荧光反应。
";第七培养罐在这边!
";曾钱江的吼声裹着回声传来。
老刑警的警用制式手枪始终指向斜下方,这个从警三十五年的射击习惯,此刻却被培养罐表面密集的弹孔击碎。
那些1999年产的7.62mm弹头在舱壁擦出的火花,此刻正在他视网膜上重演。
陈骁的战术手套刮过罐体铭牌,碎屑飘进物证袋时发出细沙流动的轻响。
王思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法医的乳胶手套在战术服纤维上摩擦出刺耳的吱嘎声:";看焊接缝!
";她的镊子尖挑起一道半融化的金属凸起,那弧度与产钳手柄的防滑纹完全匹配。
曾钱江的瞳孔在夜视仪后收缩。
当热成像仪显示培养罐内残留的37℃热源轮廓时,老刑警布满裂纹的指甲已抠进舱壁苔藓。
那些随潮气滋生的微生物在显微镜下显出胎儿胎脂的脂肪酸特征,而此刻正在他指缝间渗出淡黄的黏液。
";破拆组就位。
";陈骁对着耳麦低吼,液压钳咬住罐门的瞬间,二十年前心电监护仪的蜂鸣突然从通讯频道溢出。
王思意猛地扯掉耳麦,可那150bpm的胎心率仍在鼓膜深处炸响。
她的瞳孔在频闪的警用照明弹里分裂成无数镜片,每一片都倒映着产钳尖端挑出的半截脐带。
物证鉴定中心的负压实验室里,培养罐残片正在离子溅射仪中镀上纳米金膜。
王思意盯着扫描电镜屏幕上不断放大的画面,某个50微米级的凹槽里嵌着片蓝白纤维——与滨海妇幼保健院1999年产科床单的经纬密度完全一致。
";胎心监护图纸。
";曾钱江将泛黄的记录纸按在比对台上,老刑警的警号牌在紫外线下映出半枚带血指纹。
当陈骁的瞳孔适应了黑暗,突然发现那些波动曲线实则是钢笔反复描摹的伪造产物,每一处胎心骤降的波谷都对应着林雪梅手术记录里的用药时间。
解剖室突然响起刺耳的金属刮擦声。
陈骁转身时撞翻冷藏柜,二十支淡黄色药剂滚落在地,标签上的";丙泊酚";字样在应急灯下流淌成血红色。
王思意扑过去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玻璃渣,却发现冷柜内壁用凝血酶写着串编号——正是当年失踪新生儿的足跟血编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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