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里没什么其他异常的事，巫衔月开始换线索思考：‘月亮’。
对他那个时代的人而言，‘月亮’是一个陌生而又熟悉，遥不可及却又朝夕相见的东西。
陌生和遥不可及，是因为地球早已逃离银河系，离开了那轮明月，熟悉和朝夕相见，则是因为每一台智脑都刻印着一弯残月的标志。
这意味着每一个用精神力上网的人类，精神深处都会留下残月的影子。
巫衔月的家长对他管得很严，他连不需要精神力的手机都很少玩，对残月没什么感觉。
但其他人不一样。
对其他人而言，那轮残月似乎是有什么特殊意义，连他的同学在兴致勃勃讨论谁喜欢谁时，都经常会有人说自已比较喜欢残月。
温时序所说的‘月亮’，和‘残月’有关联吗？
再三蹙眉，巫衔月还是问：“你说的‘月亮’，是什么意思？“
是指抽象的、认为心上人是高高在上的皎洁明月，还是误以为他是……残月？
在温时序回答前，他冷下脸，简短声明：“我是人。”
“嗯，”
温时序的喉结滚动，眼睛渐深，“宝宝是人，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。”
“会在看到小猫时打招呼，会数家门口的鸟今天回巢了几只，会在家长迟到时乖乖坐在椅子上数树叶，明明不喜欢吃、却还是接受托管仿生人的投喂，鼓着脸颊含糖。”
“会觉得橘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很痛、帮它呼呼，会因为觉得辣椒是在咬自已嘴巴，所以讨厌辣椒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那种痛苦的挣扎渐渐缓和下来，他明显是在边说边回忆，神情仿佛映上一层浅金色的朝阳，每说几个字，便会忍不住地轻啄巫衔月一下。
“宝宝的家长很爱你，”
他说，“把宝宝养得很好。”
“宝宝是人。”
巫衔月：“……”
说得很好，但是，听着听着，他侧首避开接连了吻，绷直唇，露出几分真的恼意，推开温时序，“你认识我时，我几岁？”
有病。
“十九岁，”
温时序用力咬牙，又深吸一口气，飞速地开口解释，“宝宝已经成年了，你当时距离二十岁生日还有三个月，你对我说，”
“——三个月内，来到我面前，我就答应你的追求。”
……什么？
巫衔月的记忆中没有这段，他推拒温时序的手停下，瞳孔幅度很轻地转了转。
温时序再次深呼吸，额头有青筋突起，却还尽量露出笑：“宝宝想想起我吗？”
“宝宝好感我，”
他用的不是‘爱’，也不是‘喜欢’，将巫衔月放平，安抚性地吻着，“试着想起我，好不好？”
他明明在低声鼓励巫衔月，面上却流露出恐惧，不明显，和再次出现的痛苦挣扎交织在一起，几乎不存在。
注视着那点隐藏得很好的恐惧，巫衔月抿唇，很轻地点头。
下一刻，他听到系统的提示声：[……滋……咔嚓……检测不到宿主心跳……滋卡……]
[判断宿主已选择死亡离开时间，正在登出中。
]
[登出成功！
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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