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人令还在等着她坦白。
姐姐于柔然就立在不远处,手轻轻抚着腹,孕相明显,眼中眸光闪烁似是希冀似是祈求,祈求于心然将此事单独抗下。
自此于心然无可留恋,此事皇帝早已经明了,再说谎也无意义,终于开口向宗人令交代实情,“去年会试前几日,我在御书房中无意看见会试试题......”
所言皆由宗人令下属一一记录。
半个时辰过后,供词足足写了五页,又交给她画押。
这几页纸足以决定她将来的命运,宗人令过目之后,面上神色不妙。
于心然心中便有了底,会试选才是国家要事,她此举一经昭告,定会引得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。
“待臣将此事全部禀告给皇上,再由皇上定夺。”
宗人令收好供词,声音冷然、神色威严,气势远超于心然这位贵妃。
“此为何罪?按律例大概会如何判决?”
她声音略微颤抖,想提前知道个究竟。
“可大可小,但看皇上如何决断,臣不敢揣测圣意。”
宗人令不卑不亢回禀,说完他话锋一转,又补充,“可若同永安侯的案子牵扯到一起,娘娘和于家怕是要落个霍乱超纲的罪名。”
霍乱超纲......若被安上这项罪名,她绝对没命活了!
宗人令要带着供词进宫面圣,“请娘娘随臣一道进宫。”
这是要叫皇帝定罪了。
于心然神色慌乱地跌坐到圈椅上,皇帝因她透露了华长明之事,正值盛怒,怎么还会给她好果子吃?
“那我呢?”
四姐于柔然不安地问。
宗人令回道,“于四小姐当初是被蒙在鼓里,又主动坦白此事,还肯出面作证,可以自行离开宗人府。”
闻言于柔然松了口气,又怜悯地看向于心然,“请让我同贵妃单独说会儿话。”
宗人令这点面子还是给的,示意属下跟他一道离开密室,“臣在宗人府门口等贵妃娘娘。”
很快密室之中唯余她们姐妹二人,于柔然过来拉住她的手,“妹妹,谢谢你。
是王家逼得我走投无路,而我因为这个孩子,我......”
“不必再说。”
四姐自保人之常情,只怪自己当初行事过于大胆,
“这个孩子该喊你一声姨母”
于柔然拉过她的手放到腹上。
于心然的掌心感受到异样,“他在动?”
“年底足月。
妹妹,他将来会感激你今日为我们母子所做的一切。”
知道四姐于柔然是怕被拉下水,故意用这种方式令于心然心软。
实际她供词中已经极力淡化了四姐所为,将所有的罪过全揽到自己身上。
横竖自己逃脱不了,干脆再做个顺水人情,如此姐妹之中至少有一人能过上儿女绕膝的平静生活。
皇帝只要拿捏住了谁的把柄,即使当下不发作,将来也会置那人于死地,他这次只是借着泄题的由头罢了,于心然心里早就有数,此去皇宫真就凶多吉少,“姐姐好好保重。”
正宫门下钥之前,于心然被宗人令带进了皇宫御书房。
她已经将近有一年未进过此处,家具摆设已经与从前大相径庭。
时移世易,而她也经历诸多劫难,人与物皆非当时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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